唐橘子

＊终于写到了一个我超喜欢的片段，hh

25/

黄芷陶推开酒吧的门，灯红酒绿好不热闹。她不常来这种地方，挤压耳膜的音乐让她下意识皱了皱眉。

黄芷陶在吧台出找到了乔英子。

不出所料，那人已经喝了不少了，电话里就能听出来有点晕晕乎乎的。黄芷陶伸手把她酒瓶拽过来，说：“别喝了，你今天还没喝够啊？”

乔英子扶着头看她一眼，笑道：“你来了啊——”又伸手去够酒瓶。

黄芷陶被她搅的无奈，把酒瓶推远一点，凑在她耳边说：“这样哈，咱们去包厢，这里太吵了，好不好英子？”

哄小孩的语气成功给乔英子顺毛，迷迷糊糊地同意了，把她的酒暂时忘了。黄芷陶向吧台要了点水，虽然没有醒酒汤，但总不能让她继续喝。

“你怎么穿的这么……”

黄芷陶关上门，就听见乔英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“废话，”黄芷陶翻了她一个白眼，“我直接就来了，哪有时间换衣服？没直接穿睡衣来就不错了。”

乔英子笑着倚在沙发上，说：“我的酒呢？”

“喝什么酒，别喝了。”黄芷陶在她旁边坐下，“要么果汁要么水，自己选。”

乔英子撅起嘴：“你虐待我。”

“是你虐待你自己！”黄芷陶没好气地给她倒水，“你说说，都这么晚了，你一个人跑来酒吧喝酒，你这不是胡闹吗？要是让你妈知道……”

“知道又怎样？”乔英子内心叛逆的小火苗又被点燃了，“我可不怕她！”

黄芷陶：“……”

“说说吧，”黄芷陶叹口气，把水递给她，“怎么了，心情不好？干嘛一个人来喝酒啊？”

乔英子不说话。

黄芷陶继续说道：“因为……方一凡？说实话，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今天在吵什么，我一句也没听懂，差点以为你俩对暗号呢。”

“我听懂了。”乔英子长舒一口气，“但我宁愿我听不懂。”

“……英子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能不能告诉我，你们当初到底为什么分手？”

这是个熟悉的问题。只是多少次，也不论多少人问，她从来没给出过一个真正算是答案的回答。久而久之，别人不问，她也不说。

黄芷陶和别人还是有一些不一样。这个不一样就体现在，她了解乔英子，也明白她一些欲言又止的背后隐藏的意思。所以她可以猜到一部分。

“当时，”黄芷陶缓慢地说，“我们都以为，你们离结婚就差最后一步了。结果——你们分手了，然后你转眼就去了国外。上飞机的前一天半夜你给我打过电话，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，可你还是觉得难受。我想不出为什么，只能想起一件事，那时候方一凡和王一笛传出了绯闻。”

乔英子没说话，像是默认。

“那时他俩虽然没现在红，但都已经有名气了，这事儿可不小。而且当时公关能力不强，没把这事儿很好的压下来辟谣。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他俩又被拍，会引起反响的原因，很多人没有忘记那件事。”

“……真没想到，你还关注这些八卦。”乔英子笑笑。

黄芷陶继续说：“当时，我第一时间就问了方一凡，还有季杨杨。方一凡只跟我说，他在工作回不来，回来再解释。而季杨杨跟我说，绝对不可能是真的。你知道，季杨杨和他关系好，但我相信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包庇他，所以我信了。可这件事之后，你们就分手了，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你们分手和这件事毫无关联。所以……有关吗？”

乔英子睁开眼。

“……有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你们都相信方一凡的人品，也相信他和王一笛的关系，和他和你们的关系没有什么区别。没有人比我更相信这一点。但你知道吗，有一点是不一样的，王一笛是明星。”

黄芷陶有些不解：“是啊……那又，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
“他们是同一个圈子内的人，这就是不一样。”

黄芷陶等着她解释这句话，乔英子却不说了，又向她要酒。黄芷陶不理她，把水怼她面前。

乔英子就把水当酒喝了。

“其实啊，你知道，我是个很敏感消极的人。我一直都知道，在我和方一凡的感情里，他给我的比我给他的要多。我不适应亲密关系，性格被动，又喜欢多想，这么多年了，总是他在照顾我的情绪……有些时候，明明他有心事，可是啊因为我忙，或者是他怕耽误我学习，就不会告诉我，自己消化……”

“高中的时候父母以为我们俩早恋，连我自己都没想到，最后我爱上的人真的就是他。你知道吗陶子，我爸妈，尤其是我爸，一开始都是不认同他的，他们觉得我们俩并不相配。没别的，就是性格，还有未来的发展方向。而我当时太傻了，我没能想到这是方一凡心里的一个心结……”

“他为了证明自己——向我爸妈，向世界证明自己，他付出了很多你们看不到的努力。他想做全能艺人，可是哪有那么容易，出专辑的时候整夜整夜的不睡觉，背着我抽烟，因为不好好吃饭肠胃也变得越来越差……可即便这样，他还是要忍受我的小脾气，听我讲学习上的不顺心，考研的那些麻烦事儿，还有枯燥的学术话题……为了挣更多的钱，他去了很多各种的音乐节乱七八糟的活动，我甚至是从他的粉丝嘴里知道他曾经在那时在台上被扔过东西……你知道的啊陶子，他是谁啊，他可是方一凡啊，他是最骄傲自信的男孩子，可他放下自我，这么拼命地往前追，不过是为了给我一个更好的生活，完成当初对我爸妈的承诺……”

乔英子伸手挡住眼睛，酒劲儿上头了。

“这些年……和我在一起，他真的快乐吗？”

迷迷糊糊地说完这句，乔英子就靠倒在黄芷陶的肩膀上睡着了。

黄芷陶伸手捋开她散乱的头发，叹了口气，轻声说：

“但是离开他以后，你是真的并不快乐啊。”

26/

柯静从门口探出头来，看到乔英子趴在桌子上没动。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快两个小时了。

“醒醒。英子，醒醒，看看我～”

乔英子把头抬起来一点，看到柯静站在她桌子前，伸手递给她水。

“快来把药吃了。”

“谢谢啊。”乔英子一张嘴，感觉自己鼻音重，还有点哑。

“谢什么呀，”柯静摸摸她的额头，“还行，没发烧。我说你可真行，这也就一天没见啊，你就生病了，你还能再让人操心点吗？”

“这阵子有点水逆。”

“哟，你还信这个？”柯静笑了，“还晕吗？你昨晚干嘛去了，脸色一看就没睡好。”

“……朋友聚会，喝了点酒。”

“喝酒就喝酒吧，还给自己弄感冒了。要不你先请假吧，你现在这个状态在这挺着多难受啊。”

“我已经好多了，就是有点头疼。”乔英子皱眉揉了揉太阳穴，她回忆了一下昨晚，就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酒，然后叫来了陶子，再然后……就断片了。黄芷陶在早上给她打了个电话，说了一大堆，她也没记住。

“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还有录制啊？”柯静记得很准确。

“是啊。”乔英子欲哭无泪，“天哪，我真的是个可怜的孩子，台本还没来得及看呢。”

“说起你们这个节目，咳咳，你知不知道，”柯静冲她一通眨眼，“你最近有粉丝了？”

“……啊？？？”乔英子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一样抬起头，柯静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她压根没相信。

“这是真的，而且有人剪了你和周向辰的cp视频，你别说，你俩还真挺配。”

“周……周向辰？cp？？”乔英子下巴都要掉了，“为为什么？”

“这有什么为什么的，看你俩配，就磕了。”柯静笑道，“也对，你也不明白这些追星女孩的心理。但我觉得哦，那个周向辰看你的眼神确实，有点甜。”

乔英子无语了。她对周向辰的印象是从上次录制开始，才算有了点记忆，至于什么眼神什么般配……可能是她跟不上潮流了，实在不懂这些东西的兴奋点在哪儿。

“你也不要那么在意啦，其实我们都不是真的当真。”柯静放下手机，“不过他真的长的还挺帅的哦。”

乔英子没听见，她继续趴下睡觉了。

下午的时候，乔英子感觉自己好了点，就抓紧时间处理完了一天的工作，下班直接去录制现场。在车上的时候黄芷陶又打了一遍电话给她，让她好好吃药，早点回家。

乔英子挂了电话，想回忆一下昨天和黄芷陶说了什么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只好作罢。

录制开始前，乔英子一眼看到了坐在转椅上晃来晃去的方一凡。昨天吵过架以后，他们俩现在似乎陷入了微妙的冷战之中。

冷战？像小朋友才会做的事。或者……情侣之类的。

乔英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
她收回思绪，默背了下今天的科普内容。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嗓音不够透亮了。

27/

听到乔英子开口说的第一个词，方一凡就听出来她感冒了。

昨天下午不还好好的吗？方一凡心想。

但似乎除他以外，大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。经过一天，乔英子的鼻音明显比上午减轻了不少，稍微低声说话时还是会有些哑，所以她刻意地提高了声调，掩饰嗓子的不适。

“每一项新科技的到来，刚开始时都必然伴随着大家的恐慌和不适应，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阻止发明创造。与其去相信人工智能会反噬，不如相信我们人类自己，有能力创造，也有能力控制，相信我们的科技，展望我们的未来。”

乔英子说完，微微一笑，算是发言结束。

主持人待掌声平息之后说道：“刚才啊我看这边的周向辰鼓掌特别的热烈，向辰，你来说说，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英子说的特别好啊？”

周向辰调了下耳麦，笑道：“我觉得我现在快成乔老师的小粉丝了。”

“哦？怎么说？”

“你们看，乔老师呢是这个台上最年轻的博士，我们其实没差几岁，所以她给我的感觉有时特别像我上学的时候在国旗下演讲的女孩子。我小时候贪玩，特别不省心，现在想起来是很后悔那时候没好好学习的。如果我小时候能遇到乔老师，可能就会好好学习了吧。”

现场观众起哄一般地发出笑声。

主持人饶有意味地说：“那我想问问了，英子会是你的理想型吗？”

周向辰看着乔英子笑笑：“像英子这样既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，肯定是包括我在内大部分男生的理想型吧。”

观众席传来了吃瓜群众压抑不住的起哄声。

方一凡看了一眼周向辰，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表情。

“英子，你是怎么想的啊？”主持人转向乔英子。

“周……”乔英子看了眼他面前的名字，“周向辰把我夸的太好了，其实没有，我很普通的。倒是周向辰呢，嗯……长得帅，还很阳光，情商也高，大家要多多关注他。”

周向辰的惊喜爬上了眉梢，捂住心口作中箭状，眉眼弯弯笑道：“啊，追星成功的感觉。”

主持人没再继续调侃，圆滑地拐了一下进入下一个话题。乔英子长舒口气，她说完那些话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，幸亏还有点表达的词汇，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。

接下来的录制，周向辰便一直是一个十分合格的迷弟形象，游戏环节也在自己座位上碎碎念帮乔英子做场外指导，虽然乔英子压根没注意到。

录制结束后，总导演在场下叫住了他。

“向辰，今天晚上有个庆功宴，咱们节目也录了一半了，反响相当不错，有时间吗？”

周向辰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我晚上还有通告，去不了了。下次一定。”

“那好，等十二期录完的时候你可就不能走啦。”

“一定，一定。”

周向辰出了大厅，让助理先去车里等着，自己去了化妆间一趟。经过楼梯间的时候，撞见了在墙角点烟的方一凡。

周向辰吓了一跳，才反应过来，干巴巴地叫了声：“……凡哥好。”

方一凡被他的称呼弄的想笑，随手把刚点的烟掐了。不说话地盯着他，直看的周向辰有点发毛。

“干嘛……这么看我？”

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。”方一凡慢条斯理地开口，“如果这是你团队的主意，那只能说你团队有点蠢。如果是你个人的主意，我就只能说你蠢了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周向辰皱起了眉。

“新生代小鲜肉和全台最年轻女博士，听起来是挺搭配的。年龄差有，也不大，符合现在的潮流。”方一凡的语气仿佛真的在思索什么有用的建议，“只是炒作永远只是一时的，节目结束后必然会散，只看的到眼前利益，你团队是想毁了你吧？”

“多谢前辈关心，不过这些建议您还是留给自己吧。”周向辰冷下了脸，没有了刚刚还笑容灿烂的样子。

“你理解错了，我不是在给你建议。”方一凡走上前一步，时间的沉淀让他的眉眼分割出棱角，微扬下巴时有了凌人的气势，“我是在警告你。”

“第一期的时候开始你想卖个耿直人设，结果适得其反，全网嘲没文化，于是呢，你们改了思路，想攀上一个学历高的当跳板。今天你的话说的滴水不漏，短时间内确实会达到你想要的效果，但我警告你，不要带上无关人士跟你挨骂——反正你早晚也会挨骂。”

周向辰从没被圈内人这样直白地攻击过，一时间脸色煞白。

“……她是你什么人？”

方一凡勾勾唇角露出一个笑容：“和你无关。你只要记得，管好你自己。”

周向辰看着他弹了弹领口的烟灰，走出了楼梯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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