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凡英】借我（18—21）
＊我又拖了这么久，其实都是因为太（wo）忙（lan）.大家新年快乐！
＊开始双向吃醋了，有没有get到
＊一直在埋一些伏笔（算是吧），希望没崩
18/
乔英子从成堆的资料里抬起头，正对上柯静端着咖啡回来，用腿勾上了门的灵活身影。
“来来来，给你的。”柯静把乔英子的咖啡放到她面前，“放心，不苦。”
“谢谢了。”乔英子打了个哈欠，“我再看下去就要睡着了。”
自从上次分组把柯静和乔英子分到了同一组以后，她们就有了同一个科研室，环境设备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。
“别看了，咱俩一会儿出去吃饭啊？”柯静眨眨眼，“对面新开那家川菜馆我看就行。”
“你决定吧，我是要累死了。”乔英子又打了个哈欠，“今天还得去录节目，我现在都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参加，纯粹是给自己找活儿干啊。昨天半夜我才想起来我还没看台本呢，结果熬到两点多。我还想好了早睡早起呢！”
“你们……这节目真有台本？？”柯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怎么会有综艺没有台本啊我的大小姐——”乔英子无奈地笑了笑，“节目流程，大致内容，还有一些提前安排好的对话等等，都是要有的。”
“可你不只是去科普的吗？”
“是啊，但要说什么总要自己写啊。”
“听你这么一说，我还是好好工作吧，放弃我的明星梦。”柯静叹了口气，“对了，我还没问你呢，你前几天去见的那个郑毅，进展怎么样？这几天和你联系了吗？”
“说了两句话，就没再聊什么。”乔英子诚实地说。
“啊？为什么呀？你不是说，还，还可以吗？什么他也喜欢天文……”
“他那是知识面广，什么都能聊上几句。”乔英子捧着咖啡说，“和我这种喜欢不是一个性质。再说了，我本来也没打算和他发展点什么啊。”
柯静眯起眼睛看了看她一脸的理直气壮，说：“乔老师，我猜测一下，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？还是，你是什么不婚主义者？再或者，你，其实……喜欢女生？”
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——”乔英子打断她，“我就是……没遇到合适的。”
“那你有喜欢的吗？”柯静锲而不舍。
“我喜欢天文。”乔英子睁大眼睛朝她眨巴眨巴，一脸的无毒无害。
“……”
“你赢了。”柯静的手机闪了一下，她瞥到是娱乐新闻的推送。
乔英子站在窗户边，她看着窗外，心里却四处乱飘。她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心绪来自何处，又或许她其实知道但不愿意细想。明明她不畏惧聚光灯，也不介意当陪衬，更不在意会不会说错词这种奇怪的想象的场景，可她想到晚上的录制还是会紧张。到底因为什么？
“方一凡！！”
乔英子被吓了一跳，要不是她还保有理智，她一定会以为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。
“你吓死我了！怎么了？”
“方一凡居然传绯闻了！！还是和王一笛！”追星女孩柯静从椅子上跳了出来——真的是跳了出来。“这这这怎么可能？？”
柯静把手机递给乔英子，一脸的怀疑人生：“这上面说他俩深夜一起去吃饭，还有什么情侣鞋，还有前天那场北京场的《声张》，王一笛也去看了！天哪——我现在信息量有点大，我要缓缓……”
乔英子看了看热搜，也都是方一凡和王一笛。
她什么也没说，把手机递还给柯静。
“你居然不惊讶？”柯静坐回椅子上平复心情，“哦我忘了，你不追星。但是也应该惊讶的好吗！我觉得这一定不是真的！估计一会儿公司就会发声明辟谣……没错，我要先看看大家都说什么……”
接下来柯静再说了什么，乔英子都没听了。她对娱乐八卦一向不感兴趣，但她也从没想过，这次的八卦对象会是自己都熟悉的人。在这一瞬间，她突然理解了粉丝的心情，因为就连她自己，在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刻，心也突然咯噔了一下。
19/
“真是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啊——”
方一凡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扑扑拍拍，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绯闻问题不大，关键是现在公司的态度和我想的不太一样。”江然在沙发上刷着手机，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？”
“怎么着，想让我俩炒个cp？”方一凡很自然地接到。
“没说，但可能有这个想法。”江然站起来在化妆间里走了走，“我想了想，炒什么cp是肯定不行的，你俩路子不太一样，再说也没必要在你现在上升期的时候搞这些眼前利益，况且还未必能成功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？”
“你自己发的辟谣微博可以模棱两可一些。各人有各人的理解，你把该说的说了，怎么理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。”
“……那你替我发了吧，我想不出来模棱两可的辟谣是什么样的。”
“本来也没指望你。”江然非常利索地写好文案，又对洛洛说：“这几天我得帮他去处理一下电影的事儿，就要辛苦你了，一定要记得别让他感冒，盯着他吃胃药，微博这两天就别上了，粉丝那边有什么动静也先不用管，现在新粉越来越多，撕起来是早晚的事儿。方一凡，你也要记住，谨慎发言，我可是很严肃地告诉你——”
“好好好，我也是很严肃地回答您，我记住了。”方一凡冲她笑了笑，又被化妆师训道：“都说了不要笑啦！”方一凡立马收回笑说着您继续您继续，转过头去。
洛洛在江然走后松了口气坐下，说：“凡哥，那个情侣鞋是怎么回事儿啊？p的吗？”
“大晚上乌漆麻黑能拍到什么呀，”方一凡说，“不过也不是p的。但也很简单，从我俩穿过的品牌里找一样的还不简单，甚至相似的就可以，弄个对比图。这个水平来说，我觉得我的粉丝应该不会信。”
“可你们俩已经有cp粉了。”洛洛看着手机，“而且居然还有自称老粉的，这……你们俩以前就传过绯闻？？”
方一凡沉默了，想笑一下蒙混过关又想起来化妆呢不能笑，才说道：“可能因为我们俩是高中同学吧。”
洛洛当他助理不过一年多点，很多事情她不清楚，方一凡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。这也是一件好事，有时心照不宣的沉默才会让他觉得不自在。
不出江然所料，辟谣声明发布后，粉丝之间小范围地撕了一场。大部分粉丝坚持相信澄清，而cp粉的数量也并没怎么减少，cp名也取好了，叫“双一夫妇”，引来两家唯粉不满，场面一度十分混乱。
方一凡在车上用小号刷微博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粉丝和一个cp粉的互骂，可谓是口吐芬芳势均力敌。他不喜欢这些，瞥了两眼也就过去了。
“现在营销号都在写你俩，”洛洛把药递给他，“说你俩同所高中又是同班同学，一起参加艺考，是偶像剧照进现实什么的……”
方一凡借着水吞了药片，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，无所谓地笑笑：“这也不是造谣，随他写去呗。”
“这个写的看起来真的让人觉得你们俩……”洛洛抬头看他一眼，又说，“所以你们真是同班同学？”
“是啊。”方一凡说，“人家艺考的时候比我厉害多了，这些年路子也走的稳，前途无量啊。”
洛洛惊讶地笑了，说：“凡哥，我还很少听你夸女艺人呢。”
“这话说的，好像我心气儿特高。”方一凡勾了下唇角，“起码在音乐剧这个圈子里我欣赏的音乐剧演员就不少，至于女艺人也有啊。可能是我不常说吧。”
“……说真的，”洛洛犹豫了一下，“我有点好奇，凡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…？”
这个问题都不知道在多少采访里回答过了。方一凡心想。但他还是作出认真思考的神情，对她说：“其实我说了也没什么参考价值。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之后，你就会发现，那些预想的标准可能并不符合这个人，可你还是喜欢。”
“那如果非要选一个标准呢？”
话音刚落，车停了。方一凡听到了粉丝的尖叫声。
“看来只能改天告诉你答案了。”方一凡笑笑。
洛洛知道估计转天这事儿他也就忘了，不再去想，先开了车门下车，然后跟着方一凡进录制现场。粉丝的尖叫在近处感受像是要刺穿耳膜，每当这时候洛洛反而有些佩服方一凡，因为他每一次都会真诚地去感谢这些声音和背后的粉丝。真诚的仿佛依旧是那个在过去，台下曾只坐过十几个人的青涩新人。
20/
舞台的灯光开了一半，现场还没完全静下来，主持人和大家互动暖场，在方一凡一旁的那位叫周向辰的小鲜肉艺人被cue了一次起来唱歌，立刻很有表演欲地清唱了一首。方一凡在座位上放空自己，半句也没听进去。
乔英子和另一位女博士从舞台旁走出，离很远方一凡便一眼看到了她。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，精英气息扑面而来，只是那张脸还是带着不曾褪去的一点稚气，说话间笑起来时眉眼弯弯，一口白牙在灯光下闪了闪光。
瘦了。
方一凡看着她，在心里默默想。
“大家想不想听方一凡唱首歌啊？”
方一凡的思绪被主持人猛地打断，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台上。还没等他说话，观众席传来此起彼伏的“想！”“特别想！！”
方一凡笑笑，拿起话筒说：“你们想听什么？”
观众席立刻炸开了，粉丝们七嘴八舌地喊着各种他
的单曲，还有他翻唱过的歌。主持人等了一会儿，示意大家先安静，询问方一凡想唱什么。他停了停，说：“刚才我听到有人说——《心脏》。就这首吧。”
乔英子从她的位置上望过去，一片掌声落下，方一凡举起了话筒，习惯性地拿上半部分。
“……
我的爱人，你会不会
一直哭着到天亮
让满腔的海水，涌进我的胸膛
在我的怀里多滚烫
……”
他从中间开始唱，随即进高音，声音带了种仿佛摄人心魄的魔力，引的人屏息静气全心倾听。乔英子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十年前，春风那场盛大的毕业典礼，他在操场上给她清唱这首《心脏》，少年意气直冲云霄，那是很多年后才后知后觉的浪漫。
而现在，他的声音拥有了成形的故事感和叙述感，那是数不清的日日夜夜的排练和无数次的用心体会带来的，是时间的沉淀和心的磨练换来的。那也是和他所受到的高度的业界评价相匹配，对他的爆红成铺垫的能力认证。
最后一个音消散在大厅，全场响起如雷的掌声，惊叹于他坐着就完成的高音，而且丝毫不费力。
“天哪，没想到他唱歌这么厉害。这也太好听了！”一旁的女博士附在乔英子耳边说。
“……是啊。”乔英子笑笑，“很厉害。”
暖场过后，节目录制正式开始。方一凡注意到自己唱完歌，周向辰的目光就各种瞥向自己，他也不在意，只当没看见。
这一期大概就是把在场嘉宾依旧分成两队，科学队和艺术队，然后比赛。这些流程台本里都有，包括会设计一些无关学术的环节让科学组输掉，以吸引眼球。
各队挑人出来对抗时，周向辰和乔英子恰好作为了两队代表去回答问题。周向辰微笑走上台来，礼貌地向乔英子点头。惯例的放狠话环节，周向辰清了清嗓子，说：
“其实我没什么狠话，我是想说，在之前的录制里我问过乔老师一个很犀利的问题，后来想想很幼稚，能不能请乔老师原谅我？”
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孩子眨着大眼睛对乔英子温柔说话，语气显得很真诚。乔英子从没想过他会这么说，有些不知所措，下意识看了眼台下。方一凡正托着腮看向这边，灯光和紧张让她没能看清他的表情。
“没关系，我其实早就忘了。”乔英子回了一个笑。
“没想到二位的放狠话环节这么友好啊。”主持人笑道，“但比赛还是要继续的。那我们开始吧！”
一般来说，出的问题是科学类和艺术类对半分，还有一些其他的杂七杂八。规则是前十四道轮流，后六道抢答。两个人的比分在前十道题基本持平，直到第十一道题。问题是：
“新晋‘音乐剧小王子’方一凡出演的第一部音乐剧是什么？”
有三个选项。
这个问题是归乔英子回答的，而很明显周向辰也不知道，犹疑地看了台下的方一凡一眼。观众席窃窃私语，有知道的粉丝脱口而出，主持人嘘了两声制止。
这个答案乔英子心里清楚得很，A选项，《我的遗愿清单》。当时的他也不是A角。然而此时此刻，所有目光都在她身上，仿佛要把她穿透。乔英子最终开口说：“我选B吧。”
“太遗憾了，回答错误。”主持人说，“看来是英子的知识盲区啦。没关系，我们还有机会。”
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乔英子就有些记不清了。这道题答完，她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，精神游离在了身体之外。很快，比分就被周向辰甩下了。直到主持人说到接受惩罚时，乔英子才缓过神来。
“老师，我可以替她接受惩罚吗？”周向辰冲主持人灿烂地卖乖一笑。
“这……恐怕不可以。”主持人看着他。
“刚刚很明显是英子老师对我放水了，”周向辰笑着看看乔英子，“还是不要惩罚她了吧。”
“那这样吧，允许你帮帮她。”主持人让步说道。
乔英子没明白周向辰为什么要帮自己，但她也没陷入思考这个问题。
“那就谢谢啦。”乔英子礼貌地微笑了一下。
21/
公用卫生间的镜子很大，乔英子伸手触碰到冰凉的水，不由瑟缩了一下。她关上水龙头再抬头，从镜子里望见了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方一凡。
乔英子怔了一下，没转过头去。
方一凡从一旁的抽纸箱抽出了几张纸递给她。乔英子想说谢谢，方一凡却先开口了：
“为什么要故意答错？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
乔英子迟疑了一下，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。那个问题，第一部音乐剧的问题。
“……我忘了。”乔英子垂眸擦手。
方一凡轻声笑了笑。
“笑什么？”
“笑你啊。十年也没学会撒谎。”
乔英子转过身看了看他，对面的人神情温柔而疲惫，带着她不可抗拒的熟悉感。她突然就想起今天柯静给她看的那些营销号文章，语气又冷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忘了？”
“不重要，曾经记得过就行。”方一凡平静地说。
乔英子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，心里莫名有些气。她也不知道这气从何而来，因此更加堵在心口。
“磊儿快过生日了。”方一凡说。
“是吗？”乔英子想了想，有些郁闷于自己连朋友生日都忘了。
“嗯，还有两周吧。”方一凡说，“他这阵儿挺忙的，说不想过了。我们都没同意，我妈说，让我这次好好给他准备过生日。”
“好久没见到磊儿了。”回北京之后，乔英子只见过林磊儿一次。
“前几天我在北京场的《声张》，他来了。”方一凡看着她。此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，好奇地看了看两个在洗手间聊天的人。
“唔——原来磊儿也去了。”
这个“也”字脱口而出，乔英子敏感地感觉到似乎说错话了，脑子飞快转起来想该如何补救。方一凡却仿佛没意识到这一点，自顾自地说道：
“是啊，李萌老师也去了呢。”
工作人员转身出去了，方一凡继续说道：“本来想问问你的，后来不知怎么忘了。”
这句忘了一下子刺激到了乔英子，不知为何她感觉方一凡仿佛在讽刺什么。平静语气下的波涛汹涌就像压抑了太久的洪水猛兽，乔英子害怕去面对，也赌气于它的存在。
“以后有时间的吧。”乔英子看了眼表，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再见。”
方一凡看着她出门，低头转了转衣服上的挂饰。
其实，我本来是要邀请你的。
只是……
洛洛飞快地跑上楼。
那句话最终也没有发出去。
毕竟，我怎么能阻止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呢。
tbc.
